最近《21世纪经济报道》上发表了胡鞍钢教授的《国家被俘获下的3G四点建言》。乍一看什么是国家被俘获下的3G？令人费解。看到最后一段“特别指出的是，在经济转轨期间，一个突出的现象就是国家被俘获(government capture)，它是指国家的某些部门或者公共政策被少数利益集团所影响，所俘获(指国家当了这些利益集团的俘虏)，使其公共政策、公共投资、公共资源分配明显有利于这些利益集团，而以牺牲全社会利益和整体福利为代价。”才理解胡鞍钢教授题目的含义所指。
那么我们就要考察当前信息产业部提出中国3G“积极跟进、先行试验、培育市场、支持发展”的十六字方针是否受少数利益集团所影响，所俘获？是否牺牲了中国全社会利益和整体福利？为了明辨是非曲直，我们先探讨5个问题：全球3G市场实际究竟怎样？3G的技术、市场是否早已成熟？中国3G需求市场是否成熟？晚发3G牌照是否就一定落后？四大宏伟目标怎样才能实现？
全球3G市场实际究竟怎样？
先看看胡教授所依据的事实：“截至2004年8月2日，全球使用CDMA2000和WCDMA 3G技术的用户超过1.28亿，在全世界有46个国家的104个运营商开展了3G商用局。其中日韩的数据业务发展很快；我国的香港、台湾地区3G也取得了较大发展；就连印度，到2003年底也已经有了7家采用CDMA2000的3G运营商，并且准备在发展中国家中率先酝酿实施全服务牌照制度。”
这一组数据必须深入一步来看看实际情况，在1.28亿所谓的3G用户中，cdma 2000 1x占了1亿以上，固然发展不错，但严格分析，还不是3G，只能说是2.5G，其中约有930万cdma 2000 1x EVDO，也只能算2.75G。而WCDMA(R99版)国际上经过几年运营不过1060万，虽有起色并不尽如人意。实际情况是印度目前没有一家严格意义的3G运营商。
从目前情况来看，能够为3G运营商推出的业务，大多是2G网络上已经有的业务，推出的移动视频和可视电话这些3G特色业务，主要的目的是用差异化的服务形成品牌效应，吸引用户，可惜这些业务本身并不盈利。3G业务本意是面向高端用户的，但是实际上现有的3G运营商，还是靠降低价格与2G争低端用户。如和记现在推出3G话音业务的资费降到其他运营商平均业务50%的程度。NTT DoCoMo的3G FOMA业务也采用了类似的策略，其话音业务的资费水平略高于2G，但是它的数据业务资费水平要低于2G，以每用户平均收入(ARPU值)而言，3G用户的ARPU值甚至低于2G用户。说明到今天为止运营商还没有真正找到可以赢利的杀手锏3G业务，以致香港和记电讯至今仍存在巨额亏损，还有德国运营商在3G数年发展不佳的情况下要求转售或向政府退还3G牌照。意大利和瑞士各有一家移动公司决定将WCDMA的商用日期延期至2005年以后。甚至近期网上还有报道英国消费监督组织建议消费者不要购买3G手机。
胡教授“十分遗憾的是，在全球第三代移动通信浪潮中，中国却无意中成为落伍者”。如果按胡教授将2.5G也算做3G的标准来衡量，中国联通早在2001年就开始建设CDMA网，并迅速实现了cdma 2000 1x网络的全面升级，现已完成3期工程，网络容量超过6千万，用户3千万，是全球第一大CDMA网，短短4年取得这样辉煌的业绩还有什么可遗憾的！
3G的技术、市场是否早已成熟？
胡教授经过对韩国、日本、美国、印度的实地考察及近年来对国际电信市场的研究，其总的看法是：“对3G而言，国际上技术早已成熟，市场也早已成熟”
我们还是来看看事实：
从3G标准来看：遗憾的是：3G一开始是沿着2G时代电信网的老思路发展的，目前已定的第一阶段标准不能适应因特网发展的要求，不和因特网结合的移动网是没有前景的。因此，3G标准才不得不分两个阶段，多种版本。cdma2000第一阶段标准为1x <1Mbit/s，其中有Release 0、Release A两种版本；第二阶段标准为1x-EV >2Mbit/s，其中有EV-DO、EV-DV两种版本。WCDMA第一阶段标准为≤2Mbit/s，其中有R99、R4两种版本；第二阶段标准为>2Mbit/s的HSDPA高速下行分组数据接入，其中有R5、R6两种版本。目前建网运营的都是第一阶段标准设备，符合第二阶段标准的设备还在研制，技术成熟从何谈起！3G有所作为的领域是移动多媒体业务，可是由于第一阶段的3G只达2Mbit/s的数据传输速率，而且WCDMA与cdma2000频谱效率并不先进，又不适应因特网非对称传输的要求，限制了它在固定因特网和移动因特网上的应用。这种高不成低不就的先天不足，使得它在无线接入固定因特网的领域要被数据传输速率超过11Mbit/s的无线局域网(WLAN)所抢占；而在移动因特网领域还没有找到特别吸引人的非此莫属的关键应用。这就限制了3G在固定因特网和移动因特网上的应用。正因如此，欧美的3G商用才一再推迟。
从中国2004年测试结果看：中国政府组织对3G的三种主流制式进行了为期两年的MTNet室内和室外试验。在326项必选测试项中，中国华为和中兴的通过率是100%，而国外厂家基本上是80%左右；在75项可选测试项中，华为和中兴的通过率都达到了90%以上，而国外设备仅70%左右；说明国外设备并未早熟。
再从日本、欧洲WCDMA商用发现的问题来看：终端款式比较少，价格比较高，3G手机的平均价格远高于2G手机，目前WCDMA手机售价在360～750美元之间，3G的手机电池一般不能支持超过一天的时间，语音质量不如2G，易掉话，高速数据接入能力有限，而且移动视频业务的质量也不理想，3G终端依旧是3G发展的瓶颈。目前，3G终端和系统之间，终端和终端之间的业务匹配还存在着大量的问题；尤其是在多媒体业务方面，一些媒体格式、编码格式的不匹配导致很多业务不能有良好的表现。高层业务互通困难，新开网难度还是比较大，尤其是室内覆盖；其高速数据业务接入及容量的全程组网能力不足，以致到目前为止，在全球范围内仍没有组建一个真正连续覆盖的384k高速数据业务网，说明其技术上并不理想。据此判断，能说国际上技术早已成熟了吗！再从日本DoCoMo及欧洲和黄3G的发展缓慢、经营困难以及还在争取低端用户等情况来看，能说国际上市场也早已成熟了吗！
胡教授认定“有关部门出于国家安全、军用的考虑，认为我国的TD-SCDMA技术还未成熟，现在不要急于开放3G市场。”我们先不要主观片面认定政府主管部门的意图就是如此这般而一再拖延开放3G市场。而是要客观分析WCDMA、cdma2000与TD-SCDMA三种主流3G技术体制的优劣与是否成熟，理论上TD-SCDMA的频谱效率、性能价格比明显优于其他二者，所差的是产业化相对落后，在第一阶段3G标准系统并不先进、第二阶段3G标准系统尚未出炉的前提下，为什么中国要急于开放3G市场，把中国好端端的巨大市场让位于并非先进也不成熟的制式呢！同样根据我对欧洲的实地考察及近年来对国际电信市场的研究，作为诺基亚和爱立信祖国的芬兰和瑞典的3G去年年底才刚刚开通，大量使用的还是2G的GSM，如果说3G技术早已成熟，市场也早已成熟，他们为什么不尽快早点启动3G运营！
中国3G需求市场是否成熟？
胡教授认为“3G市场的成熟不是取决于自我技术成熟不成熟，而是取决于需求市场是否存在和成熟，潜在的需求能否创造出巨大的现实市场。”后半句话无疑是对的，但值得我们认真探讨的是：今天的中国3G需求市场是否存在和成熟？
中国的人均GDP只有1000美元，而西欧、北美、韩国、日本等国家的人均GDP都高出中国一个数量级，很难想象中国人均GDP这么低的国家，对移动多媒体3G业务需求能有多大？其实中国人的电信消费结构和发达国家是截然不同的，中国还只是处于解决温饱阶段——人民大众需要的是语音和短信。我国8亿农民生活的农村地区电信水平依然十分落后，城乡差距甚大。全国未通上电话的行政村比例为10.8%，估计全国近70万行政村中还有7.48万行政村还一部电话也没有。若考虑自然村，则未通电话的村庄数达数十万之多。全国平均来看，目前我国农村电话普及率为11%左右，仅为城市水平的三分之一。而发达国家电话普及率都超过100%，他们消费重点应该向数据、视频、游戏等更多增值业务转变，事实上这些锦上添花的业务，在发达国家也并没有人们想象的那样受欢迎。据此估计，3G很可能只在未来中国不到1亿的因特网用户中，在与2G并存的漫长过程中缓慢地开拓市场。
当前中国移动大力建设的是2.5G的GPRS，中国联通花上几百亿元在建设2.5G的cdma 1x。在2.5G网络尚未得到充分推广应用、获得相当效益之前，如果大规模建设3G第一阶段的R99版本的WCDMA或cdma 1x EV-DO，成为人家的试验场，跟着亦步亦趋，必然要冒很大的技术风险，不断更新基础设施和手机，就像联通刚建IS-95 CDMA网不到两年又去升级为1x网一样，老百姓又要跟着换手机，我国人民的金钱便将源源不断地流向国外厂商。从中国电信市场前景和3G标准问题分析可以得出：发展第一阶段3G是不必要的，发展第二阶段3G是必要的，但不是紧迫的。因此，可以预期3G用户群主要来自GSM和CDMA网中的少量高端用户，中国3G的潜在市场还需要培育，在这种情况下是不宜在中国发放牌照进行大规模建网的。
在3G没有建网之前，2G的蜂窝移动通信系统与无线市话、无线农话系统必然要共存，由于市场的需要，广大人民群众的需要，无线市话和无线农话必然会冲破重重阻力而迅猛发展，无线电话会取代固定电话并分流蜂窝移动电话用户是无可抗拒的潮流。
在3G建网之后，2G与2.5G的蜂窝移动通信系统、无线市话、无线农话系统以及无线局域网等多种无线系统会较长时间并存，共同成为未来运行IP的光核心网的无线接入网，3G不大可能取得2G时代那样几乎一统天下的光辉业绩。通信产业界对此应有清醒的认识，建议研究分析其可能的合理的市场占有比例，各自积极开拓各自的市场以求共荣。
从中国3G市场前景分析可以看出：发展第二阶段标准的3G并不紧迫。为了保证中国3G有足够的产业化时间，保护中国3G有充分的市场空间，不宜过早发放3G运营牌照。对于WCDMA与cdma2000待国际上按第二阶段标准建设大型商用网成功后，中国才能择优全面建设3G网，而不应匆忙建网，成为别人的试验推广场地。
晚发3G牌照是否就一定落后？
胡教授认为“政府主管部门一再拖延开放3G市场的决策，可能会导致‘捡了芝麻丢了西瓜’，甚至还可能‘既丢了西瓜，又捡不到芝麻’。”还“担心，我们正在丧失这一战略性的发展良机，不仅已经落后于日韩欧美等发达国家和地区，也落后于中国的香港和台湾地区，甚至还落后于我们的最大邻国印度。”
对于运营业，历史的经验启示我们，晚一步上马不一定就注定落后，1994年中国联通开始建设GSM网络比欧洲晚了3年，中国移动又比中国联通晚了1年，但并没有防碍中国移动成长为全球第一大网。2001年中国联通开始建设CDMA网络比美国竟晚了10年，也没有防碍中国联通成长为全球第一大CDMA网。相反，后发优势可以少走很多弯路，少交巨额学费，节约建网投资，采购先进而又成熟的设备，开展丰富多彩的业务，中国近十年移动通信市场的蓬勃发展，就是明证。重要的是要根据各个国家的具体情况——市场、技术、资金等等选择最佳的时机。
现实的案例也告诫我们，起步过早也并不一定是好事，日本是最早实现WCDMA(R99版)商业运营的国家。2001年10月日本NTT DoCoMo公司即推出速度为384kbps的3G服务。但由于终端性能、网络覆盖、新老制式不兼容及品牌策略失误等问题，到2003年7月底还只有用户66万。经过3年多的艰难开拓，到2004年才有起色。2000年电信界即有人论证中国GSM网只能满足8000万用户的容量，因此，中国上3G是必要的而且是紧迫的；2001年我国即有知名人士上书中央举出了增加国民生产总值、扩大就业等几大理由要求立即发放3G牌照，不妨设想如果当时采纳了这一建言，拔苗助长那将是一个什么结果，中国不就成了国际巨头的3G试验场，我们能比日本NTT DoCoMo公司的处境更好吗？全国移动用户能蓬勃发展到今天的3.34亿吗！
中国的人均GDP远低于欧美日韩，也低于香港和台湾地区，众所周知移动通信市场可利用计量经济模型法来预测未来移动用户数。从1995-2004年的统计数据分析，各地区都是随着人均GDP的增长，移动用户也保持着增长，但是可以看到它们的增长速度并不是同步的，移动用户普及率的增长速度快于人均GDP的增长速度；因此，中国移动用户普及率低于这些国家和地区是很自然的事情。去过印度的人都有切身的感受，那儿今天的通信，和20多年前中国电话装不上、打不通的情况类似。即使印度2003年底已经有了7家采用cdma2000的3G运营商，他们7家的规模合起来也抵不上我们一家联通，从电信业提供的业务和拥有的用户量等总体情况来衡量，能说中国还落后于我们的最大邻国印度吗？当今中国的移动通信已全部升级为数字系统，而美国还有大量模拟用户存在；我们能得出美国电信业比中国还落后的结论吗？实际上，由于中国移动通信的发展战略符合中国的国情，现有的2G网络的容量和能力能够满足当前中国移动通信市场的需求，所以才能一直持续高速增长，效益良好，欣欣向荣，说明中国正在把握这一战略性的发展良机，只要我们不被人误导而犯急噪冒进的战略性大错，我们就不会重蹈欧洲日本的覆辙，而会保持稳定高速的发展态势，相信要不了十年中国就可以全面健康地追上来。完全用不着担心中国会‘既丢了西瓜，又捡不到芝麻’！
四大宏伟目标怎样才能实现？
对于胡教授前半句话“3G市场的成熟不是取决于自我技术成熟不成熟”，如果换成另半句话“1G(2G)市场的成熟不是取决于自我技术成熟不成熟”，就可以用中国自己的经历来分析：1987年中国电信决定上1G技术的TACS网，1994年中国联通成立时决定上2G技术的GSM网，无疑当时中国的确存在移动电话的市场需求，中国的1G(2G)技术可以说还未起步，这并没有因为自我技术不成熟而不上TACS网(GSM网)。上的结果要一分为二：一方面，中国的移动运营业成长起来了，移动通信方便了人民信息的交流，促进了经济的发展。另一方面，在自我技术不成熟的背景下，中国的移动制造业却是丢失了第一代，错过了第二代，代价是原电子工业部所属的近百个工厂因为丢失了自己的市场而陷于困境，甚至破产倒闭。相反，中国一个市场，扶起了2G时代的GSM、CDMA、PHS三种技术标准，甚至PHS这种被普遍认为并不先进的技术标准；中国一个市场，造就了摩托罗拉、爱立信、诺基亚等移动通信产业三大跨国巨头。1994年还非常弱小的诺基亚，借助中国移动网络从模拟转向数字的机遇，迅猛成长为通讯领域的世界巨头；不仅仅是系统设备，而且手机在全球迎头赶上了摩托罗拉。
历史的经验值得我们汲取，时代给我们提出了一个命题：中国丢失了第一代，错过了第二代，第三代怎么办？今天的中国能不能依靠自己巨大的市场潜力，全面促进中国的运营业与制造业？我认为这是当代的中国人应该深入研究予以回答的。10年前的中国不能因为自己不能生产GSM设备而不上GSM网，历史的局限性，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只能花大价钱买来人家的设备武装中国的运营业。10年后今天的中国作为一个发展中国家是第一次几乎在所有制造业层面上显示了挑战的能力，呈现一种全面追赶的态势。此一时也，彼一时也，今天再看“3G市场的成熟不是取决于自我技术成熟不成熟”这半句话，就值得商榷，中国运营业的发展需要强大的中国制造业作为支撑，我们应该统筹通信设备制造业与通信运营业的关系，注重产业的全面协调发展，应该互动发展，形成合力。我们为什么不能在培育中国3G市场的同时促进自我3G技术的成熟？
胡教授认为“从经济学的角度来看；技术从来都是中性的，既无国界，也无边界，同时技术又有外部性和外溢性，谁发明都会使技术使用者受益。”但是，我们都懂得技术不是天上掉下的馅饼，也不是大自然给芸芸众生免费供应的空气。技术是人们辛勤劳动的结晶，谁发明的技术都不会白给技术使用者受益，掌握知识产权的人是要求回报的。系统标准是由专利技术群体所支撑的，每一项专利技术都代表滚滚财源。韩国移动通信的发展表明，没有自主技术终将受制于人，芯片加上提成，一半的利润都被美国高通公司拿走了！再看中国DVD企业的专利费之痛：2002年4月规定每台DVD要向6C联盟缴纳13.8美元的专利费，当年10月又规定要向3C联盟缴纳5美元的专利费，2004年4月汤姆逊要求收取1-1.5美元，紧接着6月DTS声称要强制征收10美元。如此一来，每台DVD至少要交约20美元，那还有钱赚吗！被专利费逼到角落的中国DVD企业只有面对集体退场改换门庭的厄运。DVD的惨痛教训警醒我们 ：大上3G网络建设之前，必须首先对WCDMA与cdma2000的知识产权问题谈判敲定，否则，未来中国的3G产业还会再次遭遇DVD的厄运。
胡教授作为一个经济学者提出开放3G市场的四大目标，这是亿万中国人所向往的。由于中国1G和2G运营商初期建网时基本采用国外厂商设备，“跑马圈地，先入为主”的结果，设备兼容性问题导致后期扩容升级也基本采用国外厂商设备，使民族制造企业很难占据相当份额。因此，3G将是振兴中国民族制造企业的百年难遇的时机，我们必须让中国3G市场的成熟与自我技术的成熟同步，尽可能利用庞大的中国国内市场来做大做强民族通信设备制造业，以求实现跨越式发展。试想如果没有自主知识产权的制造业，没有全面协调发展的整个产业，中国上万亿元的市场仍像2G时代一样80%被跨国公司拿走了，能达到GDP年增长1800亿元、年新增50万—100万就业、IT产品成为我国第一大高技术出口产品等三大目标吗？
对“国家被俘获下的3G”质疑
到此，我们初步澄清了事实，就可以点题来明辨是非曲直了。中国3G“积极跟进、先行试验、培育市场、支持发展”的十六字方针是否受少数利益集团所影响，所俘获？是否牺牲了全社会利益和整体福利？正因为中国3G执行十六字方针，我国正在稳健、务实地推动3G发展。中国没有盲目上马WCDMA网络，使得中国近3年在2G和2.5G的网络建设和运营方面取得举世瞩目的成绩，而没有陷于欧美运营商的困境。中国对3G的3种主流技术体制，一视同仁，在统一的MTNet试验环境下进行严格认真的室内、室外试验，并准备继续进行商用试验，这就是科学的态度，也是政府技术中立政策的具体体现。相反，如果在2001年听了立即发放3G牌照的建言，到真是受少数利益集团所影响，所俘获，牺牲了全社会利益和整体福利。政府在积极跟进国际3G标准，先行试验3G系统的同时，大力进行电信运营体制改革，鼓励6大运营商竞争，促使中国移动、中国联通、中国电信和中国网通都不断升级优化网络，不断推出丰富多彩的宽带业务，就是为3G的移动多媒体业务培育市场。最近信息产业部部长王旭东在全国信息产业工作会议上首次表示，今年将适时提出中国发展第三代移动通信(3G)的决策建议。信息产业部将会同有关部门按照培育市场、支持发展的原则，将有关的市场准入与完善业务、资费、监管政策，与深化电信政策，进一步形成公平合理的竞争环境，与带动整个产业链的发展结合起来，统筹规划，配套实施，同步推进。这正表明政府的信息主管部门已经从产业职能向监管职能、从经济职能向公共服务职能转变。
我总的看法是，对3G而言，国际上技术并不是早已成熟，市场也并不是早已成熟，他们才迟迟启动3G运营。同时中国3G实现商用的准备条件也还不够成熟，表现在：3G的三种主流制式还没有进行全面的比较分析，为我国运营商的建网投资提供科学依据。终端商对3G手机的研发与产业化准备不足，遗憾的是目前国内一些手机制造商还在等待政府3G牌照的发放和运营商体制标准的选择而裹足不前，没有认识到3G手机不仅是一个能符合3G标准的手持终端，而且是一个要满足未来信息网需求的移动信息终端，前景广阔。我国技术上相对于日本和韩国的手机厂商落后，在面对外来终端厂商的竞争时，如果一味等待，未能及时开展3G手机的研发与产业化准备，就会丧失良机，可能制约3G的大规模商用。再者国人必须吸取DVD的经验教训，各种3G制式的知识产权尚须在大规模商用之前有明确优惠的结果。此外，3G的运用，新业务的开发，实际上也比设备滞后，运营商和制造商都要充分认识其重要性，要提早动手培育市场，特别要制定能够互连互通的业务规范。因此，今年应该组织3G商业试验网，对各种技术体制在实际运营环境下的频谱效率、数据接入综合性能、性能价格比、建网投资及未来发展等方面进行全面的试验比较及综合的研究分析，以促进3G实现商用的准备条件早日成熟。蓄势待发，可以避免很多风险，并能抓住难得的机遇。我们完全可以通过借鉴国际3G整体发展的情况来选择对我最理想的3G标准和最合适的建网时机。